婆羅洲雨林深度遊 ─ 我在雨林的第一次（上）

這片熱帶雨林承載著我很多刻骨銘心的回憶。

全世界三大熱帶雨林區域（東南亞區域、非洲剛果盆地、南美亞馬遜流域）之中，東南亞這一塊算是較易到達的，東南亞當中，婆羅洲也算是比較容易去到的，旅費亦算合宜。更重要的是，婆羅洲為世界上生物多樣性最高的地區之一，一生人絕對需要去朝聖一次。

進入未知的世界

對於未知的熱帶雨林，很多人都是心懷恐懼的，包括我在內。

會不會整天下大雨？
會不會有很多蚊叮蟲咬？
昆蟲會不會多得圍著人團團轉？
吸血的水蛭會不會有傳染病？
去熱帶雨林之前需不需要打防疫針？

或許是電影，或許是小說，或許是以訛傳訛，大眾對熱帶雨林的印象總是被塑造得那麼撲朔迷離。

要解開這個迷團，唯有親身走進去。

我第一次去的熱帶雨林區域位於婆羅洲北部，馬來西亞砂拉越州一個叫做烏魯艾的地方。

從市鎮出發，要經過4小時旅遊巴車程，再加2小時船程才能到達。深入雨林的深處，沒有商店、沒有網絡、部份地方沒有電力供應，除了自備的電筒外便沒有任何照明，第一樣需要學習的，是由城市人變為原始人。

從天堂到天堂

在長舟沿河道逆流而上，眼前景色由開闊的環境，到支流兩旁密密麻麻的參天大樹，河水清澈見底，民居疏疏落落在河道旁邊出現。沿步道往山上走，雨林中的樹木長得高大筆直，直到見到陽光的位置才生長出樹葉，形成了連綿不斷的樹冠層。偶爾會遇見一些小昆蟲，牠們嘗試隱藏在雨林的深處，雀鳥蟬叫就在遠處鳴叫著，雖看不到，但你知道牠們一直都在。

雨林中的原住民多沿河道而居，出入以長舟代步，我們在雨林經歷了很多第一次，也都與河流有關：在河道中瀑布下暢泳游玩、進行「第一屆婆羅洲片石大賽」、在河中沐浴洗衣服、在河道飄流。

然後，發生了一件讓我後悔得要死的事。

我的眼鏡在玩飄流時不幸地掉在水裏，永遠離開了我。擁有700度近視的我，在剩餘的旅程中，成為了半盲之人。

浮在水中後悔懊惱之時，看著陽光灑落在樹冠層，形成斑駁的綠色，深的淺的，像彩色玻璃一樣發亮。清澈沁涼的河水在包圍著我，承托著我，我知道，即便沒有了視力，還是有辦法感受到雨林的魅力。

熱帶雨林是怎樣的?不依賴眼睛的話，用身體去感受，又是另一番光景。樹冠是綠色的，斑駁翠綠的葉片會隨著風而舞動，變化出不一樣的色彩；地上是啡色的，鋪滿地上的落葉就像最高級的馬賽克花紋的地毯一樣，踏上去軟綿綿的，偶爾出現的樹根將這些地毯分切成不等分。雨林的空氣是清涼的，在樹冠的保護下，即使再強的陽光也不怕；樹木是強壯的，走在陡峭的路上少不免要借助它的力量，抓著它時順道摸著舒服青苔的樹皮，但一不小心可能會有螞蟻和蜘蛛來咬你喔。

雨林很精彩，如像天堂一樣。

然而，黑夜才是真正的挑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