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歐各國的「版塊」就如海洋裡的浮冰,有時因為碰撞而碎裂,有時因為碰撞而融化結合,關係有理說不清。
漫遊在北歐地圖上,你會發現這堆剛好夾在瑞典與芬蘭之間海域正中的群島,他們有自己的旗幟、郵票和政府。它叫奧蘭群島,面積和香港相若,卻是由六千七百五十七個小島嶼組成;從屬芬蘭,卻有著獨立於芬蘭本土的文化。看著奧蘭人Mikaela為我們揭開他們的秘密,竟然感到和香港的處境出奇的契合……
從奧蘭來的明信片
Hej! 你好!
奧蘭群島是芬蘭屬下一個細小的地區,約有二萬九千個居民,是一個非軍事化地區。我們的官方語言是瑞典語,而非芬蘭語。我在一家百貨公司當兼職,其他時間和男朋友和我們的兩隻貓住在瑪麗港——這也是奧蘭唯一的城鎮!告訴你們,奧蘭法例規定了建築物是不能高於四至五層,以維持這個城市的結構和觀感呢。
空餘時我喜歡做家務瑣事、看書、親筆寫信給我的筆友們、聽搖滾樂、看電影和電視劇,或者陪陪家人、跟朋友上咖啡館、粉飾一下家居等等。我也會到海岸邊散步上一整天,用相機攝下美麗的大自然,這是全年都很適合的活動。一到夏天,許多遊客就會由芬蘭和瑞典蜂擁而至,這時我們奧蘭人就愛躲進各自的夏季私人度假小屋,悠閒地享受長長的夏夜,去游泳、燒烤,或乘小船去釣魚。
要怎麼形容我的生活呢?我會說,我正在過著「寧靜」的生活吧!
在風和日麗的一天,我騎著單車,經過瑪麗港南部的一條道路,享受著舒爽的春日。
Mikaela 寄自芬蘭奧蘭省瑪麗港
奧蘭人是芬蘭人嗎?
國籍上可以這樣說吧。我們是芬蘭公民,說瑞典語。
奧蘭人是瑞典人嗎?
我們並不屬於瑞典這個國家,說瑞典語只因現在的芬蘭與奧蘭群島都曾是瑞典一部份,瑞典語直到二十世紀初仍然是芬蘭的第一語言。現在,芬蘭大陸那邊還有約數十萬人以瑞典語為母語的,比如我在「大陸」那邊的親戚便是了。這個族群稱為「說瑞典語的芬蘭人」,其實我們奧蘭人也是呀!所以芬蘭大陸也有以瑞典語為主的學校、報紙和電視台,雖然那邊的瑞典語帶著明顯的芬蘭腔。
那麼,奧蘭人是?
很簡單,我們就是「奧蘭人」吧!
奧蘭從何而來?
奧蘭群島現在是一個非軍事化、中立的自治地區。奧蘭和芬蘭本來由瑞典王國統治,之後瑞典被迫將芬蘭與奧蘭割讓給俄羅斯,奧蘭從屬芬蘭大公國(芬蘭前身,俄羅斯帝國的自治區)。一九一七年芬蘭從俄羅斯獨立,奧蘭居民本來尋求和瑞典統一,但遭芬蘭拒絕,最後由國際聯盟決定把奧蘭群島的主權交予芬蘭,並必須保留當地居民的語言和文化習俗。
奧蘭的主要收入來自航運渡輪業、旅遊業、漁農產品加工等,還有一筆過由芬蘭政府提供的撥款,該撥款部份屬於奧蘭人民向芬蘭繳納的稅款。
奧蘭人的文化跟哪一國較相近?
我們有著獨特的,由瑞典和芬蘭文化混雜而成的「奧蘭文化」。也許由於母語的關係,我們看瑞典的電視和電影、聽瑞典的歌曲比較多,也較熟悉他們的政治。我們某程度上覺得自己比純正芬蘭人「開放」,接受更多事物呢。
奧蘭人會支持芬蘭隊還是瑞典隊?
和芬蘭大陸沒有特別聯繫的奧蘭人大概會支持瑞典隊。的確,有些奧蘭人非常排斥芬蘭文和芬蘭文化,因為他們十分珍惜保護自己的母語和自治地位。如果他們家的信箱收到芬蘭文的宣傳郵件,會蠻憤怒呢!不過可能我爸爸在赫爾辛基附近長大,如果我能學會流利的芬蘭語,我自己是挺希望到芬蘭生活的。
奧蘭人會到芬蘭還是瑞典消遣?
奧蘭地方太細小了,要消遣的話,人們大多會去瑞典斯德哥爾摩,購物或者消磨一個週末甚麼的,因為交通較便宜和方便,只需乘數小時渡輪,再乘一小時二十分鐘巴士就到斯德哥爾摩;當然共同語言也是原因。去「本國」芬蘭的話,渡輪到圖爾庫要五小時,到赫爾辛基更加要十小時呢。
奧蘭地方細小,交通應該挺方便吧?
沒有呢。巴士的班次很疏也不太準,去郊外的大約一小時一班;市內的巴士從前是免費的,現在卻要收兩歐元一程,週末更加沒有巴士行駛。在奧蘭要四處去,真要自己駕車才行!
文、圖:受訪者提供、野外動向 HK Discovery Team
原文轉自:《 Hong Kong Discovery 野外動向 》雜誌 vol.87